跨学科比较研究主要探讨文学与什么的关系,比较文学的跨学科研究历史悠久
作者:杨果(南方科技大学人文科学中心)。
随着对“新文科”讨论的不断拓展和深入,跨学科性作为其基本特征已成为学术界的共识。
顺应信息科技时代的要求,站在人的全面发展的角度,积极探索科技与人文融合的途径和方法,已成为“新文科”跨学科发展的内在要求。
而不是消解跨学科,恰恰相反,其真正意义在于突破现代分工细分下的学科专业壁垒,依托整个人类知识系统,重建文科与其他学科的血脉联系,吸纳其他学科的理论和方法,推动自己学科理念的更新。
与传统文科时代的跨学科实践不同,“新文科”的跨学科实践不仅仅是一种工具和手段,而是参与学科建构,具有某种本体论意义。
从这个意义上说,“新文科”与传统文科相同,无异于跨学科的“系统重启”,自然对文学学科也不例外。
首先,跨学科本体构建将文学研究推进到一门新学科。
文学从人类整个知识中分离出来后,随着社会分工的细化,发展成为一个轮化的学科体系。
这一体系确立了各级学科领土,在一定时期内有效地促进了学科的发展,但容易切断文学与人类知识母体乃至学科内部“圈子”的联系,使文学沦为文科的“孤岛”。
因此,突破极限的跨学科研究很早就应用于文学研究中。
但长期以来,跨学科性只是作为拓展视野的手段而存在,研究者的学科理念并没有因此发生太大的变化。
在“新文科”的背景下,随着智能终端设备的广泛应用、互联网的普及和信息技术的发展,学科间的资源共享更加方便快捷,学科合作与交流成为常态。
在这一语境下,跨学科给文学研究带来的不仅是方法论的襄助,还有用他人的视角审视自身,探索文学与其他学科的联系与区别的深刻反思。
另一方面,文学和其他学科是整个人类知识的有机组成部分,必须自觉探索学科融合和建立交叉学科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学科分化将长期存在。
因此,在寻求学科融合的同时,文学必须牢牢抓住审美解读、鉴赏品评、情感感悟等核心任务,避免文学研究成为其他学科的研究。
其次,科技与人文的深度融合更新了文学研究的问题领域。
数字技术的普遍应用和网络的迅速发展给文学史、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带来了全新的命题。
例如,“数智时代”的文学应该去哪里? 如何应对数字化带来的大量文本? 人工智能创作可以视为新的文件吗? 人文途径能否有效应对文学研究的新任务? 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原来学科经验的范围,必须尽快得到新的回答。
如果说早在本世纪初,研究者还对这些问题持怀疑和排斥态度,那么,“新文系”通过积极探索和正面表达科技与人文的交叉融合,越来越多的研究者意识到并接受了文艺与科技的融合成为时代的课题。
由此,学科论域也得到新的拓展。
再次,人的全面发展理念有助于启迪跨学科研究者,勇于应对数字时代文学新命题的挑战,使相关经典论题的探讨再次焕发活力。
以作者问题为例,在以往的文学创作论中,作者被认为是文学素养高、表现力和想象力突出、以灵感、游戏和劳动体验等为内驱力追求原创的主体。
数字时代文学作者的巨大变化是人工智能( AI )作者的出现。
例如,《微软冰》在2017—2020年间出版过三本诗集和一本网络逸闻集,在《华西都市报》文学副刊《浣花溪》上开设过诗栏,其文学活动与人类作者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小冰”这位作者既不能直接与微软团队开发的人工智能框架画等号,也不能说是计算机算法,认定其为负责研发的技术人员同样难以成立。
它似乎是上述各方面的一个综合体,散发着与人类作者完全不同的技术气息。
虽然传统的文学研究者不太容易接受这样的作者,但“新文科”培养的跨学科人才可以探索其存在的合理性。
AI作者的合法性一旦确立,就会反过来看待传统作者理论的正确性。 如果技术能创造作者,把文学作者限定在人的个人层面上合理吗? 文学作品的原创性是否真的存在,神秘作者的“灵感”和“想象”是否与AI算法的功能相通? 如果把这些思考放入“陌生生物”“互文性”等理论框架内,原本已经解决的作者问题将再次进入争论。
总的来说,“新文类”与数字时代的文学研究高度契合。
在学科发展惯性和时代新课题的双向作用下,文学研究必须加快学科创新才能完成自身的重新定义和时代定位。
“新文科”的跨学科倡导、科技人文诉求和人的全面发展理念都向传统文学研究范式提出了挑战,但赋予了文学新的活力和生机。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