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诗词遇到流行语，当古诗词遇上流行音乐
我国古代的诗词中，多以吟月为对象，不直接吟月，但也有写在月亮上的。
如果单纯从天文学的角度分析诗中的月相和出现的时间，也是鉴赏古诗的一个方面吧。
月亮相位的变化是自古以来最引人注目的天象之一。
这表明月亮的形状在天空中以朔望月为一个周期的变化，从朔开始，经过蛾眉月(又称新月)、上弦月、盈凸月、望月(又称满月)、亏凸月、下弦月、残月回到朔(或晦)。
天文学用月亮相对于太阳的黄经差来定义上述各相位。
黄经差达到某一数字时，都是确定的瞬间。
下表给出了定义。
历法中的农历和阴阳历如我国的传统历法和现在的农历以朔望月为历法依据。
朔望月的平均长度为29.5306天。
农历和阴历以阳历月长为29天或30天，使多个月的平均值接近朔望月。
以朔为一个月的开始，将中一，也就是朔(=0的这一瞬间)纳入一整天之中。
29或30天过去了，下一个朔还落在初一。
但是，实际上在农历的最后一天(二十九日或三十日，称为晦) )也看不到月亮。 因为除夕夜，离朔的瞬间还不到24小时的情况很多。
先读唐诗、张继的《枫桥夜泊》吧。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愁眠。
苏州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月落》是诗人在诗中描绘的唯一天象。
落下的是什么样的月相月亮？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知道月相是如何形成的。
月亮本身没有发光。 它发光是因为它反射了来自太阳的光。
如果太阳、月亮和地球三者的相对位置不同，地球上的人们就会从不同的角度看月亮被照亮的部分，显示出不同的相位。
如下图所示，太阳光从右侧来。
通常，对月球轨道运动进行定性讨论时，往往取月球在平均轨道面上运行。
这个面就是黄道面。 因为白道以黄道为平均位置上下摆动。
图中的月亮位于位置1时，被太阳照射的部分完全背负着地球。
这样的月相叫朔。
天文学上将朔定义为月黄经和太阳黄经相等的瞬间； 这一瞬间所在的日子叫做朔日，即初一。
朔日以后，月亮日益向东远离太阳。 也就是说，月亮的黄经会比太阳的黄经日益变大。
图中位置2，农历初三至初六、初七左右的黄昏，一轮飞蛾扑眉般的月亮挂在西方的天空中，指向被照亮的突出部分正在向西落下的太阳。 这个时候的月相叫做蛾眉之月或新月。
新月总是出现在西方的天空，不能看着它从东方升起。 因为升起的是白天。
在我们看到它的几个小时里，在子夜之前，它下沉到了西方的地平线以下。
在照片的位置3，农历七八左右，月亮西侧的半个月被太阳照射着。 这个时候的月相叫做上弦。
它被定义为月黄经比太阳黄经大90。
也看不到上弦月升起。 当我们能看到它的时候，往往是太阳刚落到地平线上，就出现在正南的天空，也就是过中天前后。
之后，逐渐向西下沉，通常在子夜下沉到地平以下。
在图中的位置4，除了月亮西侧的半月被照亮外，东侧也有被照亮的凸部，该凸部日益变大，保持着大部分月亮的光。
这样的月相叫盈凸月。
人们既看不到盈凸月的上升，也可以看到太阳落到地面上，出现在东南部的天空中。
然后逐渐上升，上升到过了中天，然后逐渐向西方落下，子夜以后才会没入地平。
图中的位置5是农历月15日或16日左右，地球正好位于太阳和月亮之间。
这时，观测者看到的整个月球表面都被太阳照射，这个1月相叫望，也叫满月。
月黄经和太阳黄经被定义为相差180。
太阳落在西边的地平线上，满月从东边的地平线上升起。
它在子夜升入中天，第二天太阳东升时，落到了西方的地平线上。
望日以后，月亮一天比一天从西方“追赶”太阳。
在图中的位置6，人们看到月亮依然照耀在东侧的半个月，西侧的明亮部分日益减少，但依然有很大的半个月在闪耀。
这样的月相称为亏凸月。
凸月在黄昏后从东边的地平面升起，但没有看到在西边的地平面落下。 那是因为已经是清晨太阳升起之后了。
在图中的位置7，农历每月二十二日前后，月面的东半边被太阳照射，此时的月相叫下弦。
月黄经被定义为比太阳黄经大270(即小90)。
下弦月在子夜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太阳升起的时候过了中天，然后藏在早晨的太阳里。
在图中的位置8，月亮再次看起来像飞蛾的眉毛，但其突出部分面向东方不升起的太阳，此时的月相称为残月。
残月在子夜之后，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升起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直到早晨与太阳同时升起。
此时，月亮经过残月回到朔，再次进入新的月相变化。
回到张继的诗，从整首诗的叙事顺序来看，月亮发生在子夜之前，应该是飞蛾的眉月，但笔者也计算过，在深秋初冬的苏州，上弦月也会落在子夜之前，所以这首诗的月亮也包括上弦月。
(详见《天文爱好者》 2019年第五期《读诗谈天象之二》。
）
天文学家常用“月龄”来定量表示月相，月龄以日为单位，每月朔的时间为月龄0，朔望月结束时定义为月龄29.5。
于是，上弦、望弦、下弦的月龄分别为7.4、14.8、22.1。
如果给出了某月某日某点的月龄值，天文学家可以立即知道对应的月相是什么情况，这表明月龄是朔望月中月相的更准确描述。
月龄既然表示月相，也反映了月亮和太阳的相对位置和相对亮度()以望为100 )。
下表显示了月龄与后两个量之间的关系。
在了解了这种情况之后，我们来看看古诗所描写的一些月相和月亮的情况吧。
第一次朔见于宋王安石的“元旦”。
竹声中除一岁外，春风送温暖的火苏。
拂晓的阳光照亮家家户户。 大家把旧桃符换成新的。
唐贾岛的《三月除夕送春》一诗描写的是月末的《朔》。
三月正好三十天，风景我不要苦吟。
共君今晚不需要睡觉，还没到晓钟还是春天。
诗中没有出现月亮，但月亮被遮住了。 因为“元旦”和“除夕”都是根据月亮的相位定义的。
一首诗里写的月亮必须是诗人看到的上弦月，就像宋林逋的《梅花》。
人们摇着蓬松的妍妍，风情万种地走向小园。
影横水淡，暗香浮月黄昏。
霜先偷眼，蝴蝶似乎知道断魂。
幸运的是，有微吟可以互相牵制，不需要檀板共金尊。
诗中黄昏可见的月亮从初三开始的飞蛾眉月到望月，最大应该包含月龄16的盈馀月亮。
类似的月亮也出现在杜甫的诗《南邻》中。
最后一句是“白沙翠竹江村暮，送柴门月色新。
”日暮看到的“月色”，也就是月相在这个范围内的月亮。
因为黄昏时月亮刚出现，所以说“月色新”。
一首唐诗中出现的月亮可能覆盖了上弦月、盈凸月、望月、亏凸月到下弦月的所有月相。 这是崔涂的《春晚旅怀》。
水流花谢两无情，尽风过楚城。
蝴蝶梦万里，杜鹃花枝上个月三更。
故园书多年来不断动，华迎春使其生于两鬓。
归去不归得，五湖烟景谁争？
三更天正是子夜，可以看到上弦月是西坠，还是下弦月上升，可以看到上弦月与下弦月之间的盈凸月、满月和亏凸月三种月相。
有关满月的诗数不胜数。
一般说来，“明月”多指满月。
李白的《静夜思》、宋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等，不胜枚举。
苏轼的《花影》就是“明月”指满月的一个显著例子。
多次叠八尾台，叫孩子也打扫不了。
刚被太阳收拾好，教他明月送将来。
这首诗描写的是太阳落下，花的影子消失的样子，但月亮上升了，明亮的月光又照亮了花的影子。
太阳落下时升起的月亮那就是满月。
例如有些没有提到“明月”，但从标题和其他句子中可以看出是满月。
如北宋欧阳修《生查子元夕》所言：
去年元夜，花市的灯光像白天一样。
月以柳尖抬起头来，人会在黄昏后吧。
今年元夜，月亮和灯光还在。
去年没人，泪水湿透了春衬衫的袖子。
这句话的背景是元宵灯会，看到的月亮自然是满月。
这是黄昏后，升起不久的月亮。
悬在垂柳的枝下，“树梢”离地面有一段距离，但满月升起后不断上升。 有人担心上升到“柳树梢”会需要时间。
还是苏轼的诗《上元侍宴》
薄月疏星绕建章，仙风吹御炉香。
臣鸥立通明殿，红云一朵捧着玉皇。
上元节看到的月亮当然是满月，为什么是“薄月”呢？ 这时太阳即将升起之前的晨光已经出现了。
明亮的晨光已经遮住了几颗黑暗的星星，只留下了稀疏朗朗的几颗明亮的星星。
月光除了被晨光遮住外，还有另一个因素。 那就是此时的月亮西沉，地平线上的高度很低，严重的大气消光使它更加黑暗。
我们之前面谈了三更见的月亮。 一首诗说的是四更月，即宋谢柑所作的《蚕妇吟》。
子规啼彻四更时，起视蚕缩合恐叶稀。
不信楼头杨柳月，玉人从来不跳舞回去。
四天是半夜，相当于两点半左右。
“杨柳之月”是指挂在柳树梢上的月亮。
诗中的月相无法确定，但如果垂挂在柳条上的月亮刚升起，这是月龄22到24的月亮(下弦月和亏凸月)； 可能会落下的是月龄11到13 (盈凸月)的月亮。
还有五月呢。 请看王安石的另一首诗《春晚》。
火炉的余烬无声无息，迎风招展。
春色苦闷难眠，月色移花影晒干。
诗人可能半夜睡不着觉了，他看见月亮向西移动，高度逐渐下降，月光对着花的影子逐渐升高，从地上投射到栏杆上。
这时，已经有声音泄露，应该是五更日，相当于凌晨5点左右。
诗中的这个月可能是满月。 因为最明亮，花的影子最清晰。 但是，可能是月龄16和17月(损凸月)。 它们的亮度可以清晰地投下阴影。
月龄13和14的月亮(盈凸月)有足够的亮度，但即使五更日还没有落下，高度也太低，没有明显的影子。
过了亏凸月剩下的是残月。 唱出残月的诗词像宋刘永的《雨霖铃》一样有名，“今夜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诗句直接透露“残月”。
另外，下一首被怀疑是杜甫创作的关于残月的诗，题为《新秋》。
云还未聚奇峰，打开枕头才惊起一叶风。
几处园林萧瑟之中，有人的家静悄悄的。
蝉声断续悲凉的残月，萤火虫的火焰高照黄昏的天空。
重新献上分期付款的时间，深夜搔首弄尾，哀叹飞蓬。
也有不直接订购的东西。 如宋周必大的《入直召赐选德殿茶而退》:
绿槐道收集气绝乌鸦，斋宣传并喂茶。
回玉堂睡不着，月钩第一次上了紫薇花。
能上升的“月钩”只是残月，不是新月。
残月在子夜之后，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 上升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慢，到了月末就消失在早晨的阳光中。
诗中有什么样的月相，在哪一天出现，并不是很清楚，需要研究以确定可能的范围。
如唐刘禹锡的《石城》:
山在故乡的周围，潮水打着空城寂寞地回来了。
淮水东边有一轮古月，夜深了越过女人的墙来。
我们将这个问题分为三个步骤来考虑。 1 .根据历史资料考察石城看“淮水”与南京城墙走向； 2 .确定能看到描写诗的场景的季节3 .考察什么样的月相可以“深夜”“穿越女性的墙壁”。
首先，诗中被称为“淮水”的是秦淮河。
纵观晚唐以前约二百年六朝时期的南京地图，秦淮河由南向北流动，在石城南向西拐注入长江。
当时南京的西城墙，即石城处，以及濒临长江和秦淮河的这一段，应该南北走向，即后面的明城墙与之一致。
“女壁”是建在城墙上的低矮墙壁，通常是凹凸不平的山鸡堺。
野鸡沿着城墙奔跑，整齐地排列在城墙的上部。
(参照下图)
月亮从东向西做星期天的运动，“穿越”女性墙壁的时候应该在正南方。
用天文学的术语来说，就是上天。
南京赏月中天总是在南方，所以站在石城赏月是从东向西经过南方秦淮河上空，可谓“淮水东古月”。
第二步，确认诗人描绘的场景发生在哪个季节。 这可以从当时月球相对于观测者的高度推测出来。
我们把两种极端的情况比较一下，就更一目了然了。
想象从冬天到夜晚，月亮在南京度过中天。
容易计算的月亮高度为76.5~86.5。
一位南京的观测者，此时升天的月亮离天顶非常近，不能说是向南眺望。
夏至之夜，如果月亮在南京中天。
月亮的高度计算为29.5~39.5。
确实，夏天的月亮比冬天的月亮低得多。
有一位观测者，站在石城的城墙上，沿着由北向南排列的雉堞，去看此时已升入中天的月亮。 低低的南天，“越过”秦淮河以东的雉堞向西运行。
这样，诗人描绘的场景很可能发生在夏天的半年里，也就是从春分到秋分的半年里。
在步骤3中，讨论上述天象出现的时间和当时的月相。
新月到上弦月之前的月相阶段的月亮，也就是阴历头一天到七八天的月亮，不能过中天。 因为过中天的是正午到日落的中午(下午)。
日落后看到的月亮出现在夜晚的西方天空，呈弯月面，其凸弧向着太阳的方向，随着太阳落下，下沉到地平线下。
农历初七或初八正上弦的月亮在太阳的东边，比太阳黄经大90。
上弦月过了中天天空也不会变慢(夏天前后)，还是傍晚(冬天前后)，与诗意的“夜深”不相符。
上弦以后的月亮，包括盈凸月、望月、亏凸月在内可以看到南中。
特别是望月，与太阳黄经相差180，圆圆的月亮在子夜度过了中天。
但是，刚上弦的那几天，比如农历初九到十一二的盈月过中天的时候，还不是深夜。 而在下弦之前的几天，阴历十九日到二十一日二十二日这样的红字月过中天的时候，早已过了半夜，这一夜真是太“深”了。
所以，这两个时间段中天的月亮也不符合诗意。
在农历二十二或二十三的正下方上弦的月亮，在太阳的西边，比太阳黄经小90。
理论上，分为春秋两季，太阳升起落地时，都是过中天的。
这时，天亮了，东方的天空很明亮，但遮住不了正南的下弦月。
但是，此时已经是清晨了，不能说“夜深”。
下弦月以后的残月相阶段的月亮，也就是农历大约二十三、二十四到月末的月亮，不能过中天。 因为过中天是从早上到中午的中午(上午)。
结论：在诗中描写的特定场景下，可能是在某个晚春、夏、初秋季节，在农历12~18月左右，看到的是月亮的“女性过墙”天象，看到的是非常饱满的盈馀月亮、满月、以及非常饱满的赤字月亮。
(详见《天文爱好者》 2019年第1期《读诗讲天象之一》。
）
作者简介
萧耐园，南京大学天文空间科学院退休教师。
我喜欢外语和文史，也喜欢挥笔。
退休后，翻译英、法、意图书10余本，写天文专著6-7本，科普文章近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