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学舞蹈下腰有危险吗,儿童学舞蹈下腰危险吗
在北京博爱医院的病房里,一个脊髓损伤的孩子在做作业。
北京新闻记者冯雨昕摄
这是几条变形的腿。
严重的,膝盖外翻,瘦长没有肉,比普通人的手臂细一圈。
有点好,但是脚踝皮的肉很薄,脚踝像枯叶一样下垂。
他们虽然是健康充实的双腿,但能举起、跨越、折叠、推动很多难度很大的东西。
然而,在一次舞蹈练习中,驱动的脊髓神经被压迫损伤,就像断电了一样,突发性地麻木疼痛,“像柔软的乌冬面一样耷拉下来”。
一夜之间,他们的主人,那些孩子从舞者变成了截瘫患者。
她们站不起来了。
“目前,舞蹈动作是导致儿童脊髓损伤的主要原因,给儿童健康带来严重威胁,给家长带来沉重负担,为此,有关部门重视舞蹈训练机构的管理,加强舞蹈教师的规范化训练,在动作训练前进行专业化评估,对儿童家长进行莉莉
“北京博爱医院脊髓损伤康复科的医生们在一篇论文中这样写道。
舞蹈练习、脊髓损伤、瘫痪
5岁零8个月前,湖南湘潭王心悦的生长发育顺利且稍早。
她足月分娩,出生体重6斤,5个月能坐,10个月去。
她一直是个好动的孩子,喜欢跑步和爬山。
4岁时,母亲袁玲指导她学习钢琴。 她“坐不住”,一周也没能练习基本的曲子。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袁玲报名参加了舞蹈培训班,她迷上了舞蹈,“每天在家练习就两三个小时。
”
2020年8月20日早上8点,5岁零8个月的王心悦在家练习舞蹈,依次进行横叉、竖叉和横摇动作,以倒立结束。
随后,她坐在小长椅上,向袁玲抱怨自己的脚痛。 袁玲觉得抽筋了,就坐下休息了。
情况发展很快。
王心悦去洗手间时,袁玲发现她开始“用脚打脚”。 见她迟迟不回来,丈夫去洗手间抱住她,双脚一挥“像软乌冬面”。
袁玲拧了她的脚,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站不起来了。
王心悦被送往湘潭市第一人民医院接受CT及核磁共振检查。
在询问中,医生得知女孩在舞蹈练习后突然出现异常,立即告诉袁玲孩子可能有脊髓损伤。
家人连夜去了湖南省的儿童医院。 于是,他们得到了完全相同的结论。 由于舞蹈练习腰部活动,导致儿童胸4至腰1段脊髓神经水肿受压,丧失脐以下运动能力,截瘫,可能终身不能行走。
王心悦在湖南省儿童医院的医疗报告。
回答者供图
舞蹈、脊髓损伤、瘫痪——袁玲一度无法理解其中的关联。
迷茫中,她开始在网上记录女儿的医疗过程。
她告诉记者,很快就有很多类似疾病的家庭涌向她,“发来的私信,一天一夜也没回来。
“她发现女儿的病情不是个案。
王心悦受伤约1年后,2021年9月7日,家住广东阳江的8岁小如突然感到背痛。
前一天也就是星期六,她刚上完每周一次的舞蹈课。
上完夜班的母亲刘丽萍看着平板电脑,觉得肩膀很紧张,就往背上扔鸡蛋哄他睡觉。
第二天早上,小个子的背痛得厉害,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的腿无力了,“好像有很多蚂蚁在爬。
“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核磁共振提示小胸椎后方有两块血块。
她和王心悦一样被诊断为急性截瘫,失去了肚脐以下的运动能力。
医生告诉刘丽萍,胸椎后方这样小的血块形成时间应该在一周内,受到外力压迫,导致脊椎损伤出血。
结合病史,可以判断基本上是通过舞蹈练习腰部活动。
2018年10月28日下午3点,河南新密人许慧接到舞蹈培训老师的电话,4岁的女儿琪琪说“脚有点碰”。
家人赶到的时候,琪琪已经去不了了。
女儿后来告诉许慧,她在练习坐下时“摔倒了”。 肚子痛,脚痛,脚麻了,一直坐着也没好。
晚上7点,琪琪被送往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在那里被诊断为舞蹈下腰致完全性脊髓损伤。
在几篇医学论文中,王心悦、小如和琪琪等病儿的特征意外地得到了一致的概括: 4至8岁的女孩子,都有民族舞蹈和中国舞蹈腰部动作的练习史。
河南省儿童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冯书彬统计,近5年来,全院共收治舞蹈练习损伤脊髓病例16例,就诊最频繁时,仅一个月就有3名患者。
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骨科主任医师郭晓东初步统计,全国范围内或已有1000多名儿童在舞蹈练习中损伤脊髓导致瘫痪。
他对媒体说,如果包括放弃误诊和诊断的儿童,实际病例数可能会更多。
北京博爱医院脊髓损伤康复科医生发表论文分析了1989年1月至2014年12月在我院收治的275例14岁以下脊髓损伤患儿,发现其中63例为舞蹈练习脊柱过伸所致损伤。 2015年1月1日至2019年12月31日收治的14岁以下221例脊髓损伤患儿中,上述损伤类型上升到75例。
“体育损伤是近12年中心城区脊髓损伤患儿的主要致伤原因,发病呈增加趋势,以4-7岁女童最多,原因与舞蹈练习脊柱过伸有关,且多为胸髓完整性损伤,损伤程度较重。
”相关论文中写道。
北京博爱医院脊髓损伤康复科主任医师刘根林表示,2022年以来,科室共接诊了10多名舞蹈练习导致脊髓损伤的患儿。
不断有新患儿来。
受损如豆渣的脊髓
舞蹈导致脊髓损伤的大部分儿童在CT、X线等放射线检查中均无异常,无骨折或脱位表现; 仅凭核磁共振成像,患儿多呈“颈椎至腰椎水肿”。
2、3周后水肿逐渐消失,但原部位坏死。
这被称为无骨折脱位的脊髓损伤,最终会使患者瘫痪。
这种毁灭性的打击来自儿童的特殊生理结构。
刘根林说,人体脊髓质地柔软,像豆腐皮一样,被硬硬膜包围,硬膜外有脊椎椎管包围。
像伊娃一样,脊髓受到层层保护。
但是,如果发生脊柱过伸的动作,儿童的脊椎比成人更容易与椎间盘相对移位,脊柱、硬膜与中心的脊髓一起受压,最初两者可以在韧带的帮助下,或者回到原来的位置,但后者像被拉伸到极限的橡皮筋一样,“
),会发生出血、水肿等。
更简单地说,儿童脊髓所能承受的牵引力远远低于脊柱。
“脊柱能耐受5.080cm的牵引,脊髓只能耐受0.635cm的牵引。
”如果拉伸过度,会给脊髓带来不可逆的破坏。
有医生在手术中切断患儿脊椎,发现损伤处脊髓像豆渣。
这种暗伤在医学影像上呈现与脊髓炎同样的水肿症状,因此误判病因至今仍存在。
据刘根林总结,2002年1月1日至2020年8月31日,北京博爱医院脊髓损伤康复科收治的120名骨折脱位型无脊髓损伤患儿中,17名患儿初诊时被确诊为急性脊椎炎。
“部分地方医院对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的认识还不够。
此外,部分患儿在受伤发作8小时内就诊,脊髓水肿仍在发展时,核磁共振无法及时显示异常,影响初诊判断。
在此背景下,咨询病史成为确诊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的重要定性方式。
“这种病情发展,很相似的——突发性腹痛、背痛、排尿困难、下肢麻木无力,多发生在舞蹈动作后迅速。
”刘根林说,“短则5分钟,长则2天左右,可能会失去站立能力。
”
冯书彬建议,如果孩子在练习舞蹈时发生事故,最好在8小时内使用大剂量甲强龙进行冲击治疗,“越早就医,疗效越显著。
经过治疗,原本只能收缩肌肉的患儿,可能会抬起脚。 只能抬起脚的患儿,也许可以用脚对抗阻力。
”激素冲击治疗广泛应用于各地医院,王心悦、琪琪和小如曾接受过相应治疗。
刘根林倾向于相对悲观的结论:至少在他的观察中,激素注射没有明显的效果,换句话说,如果发生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很难获得有效的治疗手段。
预后根据损伤程度——他因分析2002年1月1日至2020年8月31日在科室就诊的31例下腰后不完全性脊髓损伤患儿,其中25例在损伤后1天至90天内恢复独立站立能力。
相比之下,完全性损伤运动功能恢复极少。
完全性脊髓损伤,刘根林说,这意味着肛门对刺激检查没有任何反馈。
在他接触的病例中,完整性损伤的比例达到75.8%。
受伤后,王心悦独自在湖南省儿童医院重症监护室生活了8天。
医生向他们宣告治愈的希望,要他们买轮椅备用。
其实,王心悦是比较幸运的一方,她最终被定性为不完全性脊髓损伤。
经过一个月的按摩康复后,她可以自行站立,又过了半个月,她可以拖着腿、跛着腿,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行走了。
在那之后的两年间,她持续接受康复治疗,她的行动能力也持续恢复。
在郑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接受激素治疗无效后,琪琪多年来一直跟随父母辗转北京、西安,向医生求医。
在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接受肿瘤清除手术时,背部被钉了6枚钉子。
日常,她受到针灸和电疗的刺激。
她们到现在为止都没能站起来。
王心悦在父亲的指导下进行康复训练。 她每天都要练习抬脚、挂住脚踝、活动脚趾。
北京新闻记者冯雨昕摄
业余培训班的“规范”问题
上世纪80年代,著名舞蹈家、北京舞蹈学院原院长吕艺生首次听说舞蹈练习导致脊髓损伤的案例,此后的近40年间,他断断续续地听说过。
2019年,他在写舞蹈教育的文章时,在网上做了相关搜索。 “虽然很吃惊,但全国各地因舞蹈而脊髓损伤的情况竟然这么多。
看了一些医学文献后,他写了一封《致全国舞蹈老师们的信》,信中写道:“舞蹈不等于练习。
“低龄幼儿舞蹈学习不要采取搬运、按压、折断等强制性方法。
”
吕艺生表示,中国舞蹈和民族舞蹈比较注重“手舞”,是用手来活动腰部的舞蹈,所以从专业审美角度来说,舞者的腰肢最好像水一样柔软。
但是,专业领域的招生和强迫训练多发生在孩子12岁以后,那时孩子的肌肉、骨骼力量等都很发达,在科学热身的前提下,可以进行移动、压迫、折断等强制方法。
在吕艺生的印象中,他在专业大学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舞蹈损伤脊髓的情况,反而业余培训班接连发生脊髓损伤的事件。
事实上,北京舞蹈学院对中国舞蹈有明确的业余考级体系,共计13级。
“四级也就是孩子七八岁开始下跪,八级也就是孩子十岁左右开始下跪。
因此,低龄化、高难度的腰部动作练习是不必要的,也是不科学的。
“教了12年中国舞的教师李佳解释说。
李佳表示,规范的舞蹈培训机构不允许“强压”的孩子,“绝对不使用外部力量,只能靠孩子自身的身体质量来动作。
天生柔软的孩子,标准上可能会做,不标准的孩子也不会强求。
业余舞蹈训练不能光吃辛苦,美的培养很重要。
另外,从舞蹈的审美性来看,并不是“腰越软、反人类越漂亮”。
“不仅仅是软件开发,音乐感、美感、表现力、风格韵律等也是评价体系的一部分。
“(舞蹈练习造成的脊髓损伤)患儿大多来自缺乏经济教育的地区私立舞蹈教育机构,舞蹈教师往往缺乏专业培训。
“北京博爱医院脊髓损伤康复科的医生们在论文中曾指出。
在北京博爱医院的病房里,一位母亲正在为脊髓损伤的孩子按摩。
北京新闻记者冯雨昕摄
另一种说法是,舞者小时候容易打开身体柔软的门,上了年纪身体就会变硬打不开。
真的是这样吗
前香港芭蕾舞团演员李怡燃说,舞蹈教育体系不存在一劳永逸的途径,“五六岁的时候练身体柔软的孩子,没说这种柔软能维持到十岁以后。 五六岁没练软开度的孩子,十岁左右才开始练,他不会练了。
她就是个有名的华人芭蕾舞家,第五届国际芭蕾舞比赛金奖获得者谭元元直到10岁才具备练舞的功底。
那么,是什么导致了腰部动作练习的低龄化呢
吕艺生认为这是舞蹈训练市场繁荣的结果。
“如果研修竞争激烈,我想早点追求成果,拿出可视化的成绩给父母看。
吕艺生说,除北京舞蹈学院、中国歌剧舞剧院、中国舞蹈家协会外,市面上还有五花八门的舞蹈教育机构。
不同组织使用的教材、考试水平的内容和考试水平的强度不同。
也就是说,业余舞蹈教育的规范还没有统一建立。
李怡燃先生也提到了同样的现实问题。
她想起小时候练习舞蹈时,下纵叉被肯定达到180度,受到了表扬。
我听说现在有些培训机构要求孩子把竖叉定在240度到260度。
舞蹈练习,新时代美育梦
让孩子练习跳舞,有些家庭有比较朴素的理由。
袁玲想妥善培养女儿的兴趣爱好。 正好她身边的同龄人们,“十个人里就有九个在学跳舞”,刘丽萍听邻居家奶奶说,孙女练完舞,个子长高了,多了一碗饭。 她希望瘦长的女儿也能通过练习舞蹈“多吃一碗饭”。 村里学舞蹈的女孩子穿着排练服来许慧家玩。 琪琪看了看嘴馋,向许慧提出想学跳舞。
袁玲经常和女儿一起去上舞蹈课,但老师没有发现“强压”现象,也没听说过女儿在舞蹈练习上有违和感。
她说女儿学了舞蹈大约一年后才开始学腰部的动作。
另外两个母亲不太清楚女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习腰部动作的。
确实,在事情发生之前,几个孩子练习了3个月到2年的舞蹈,记住了弯腰的动作。
如果你投诉过刘丽萍几次,我会扶着舞蹈教室靠墙的栏杆坐下,觉得有点痛。
“老师太早教困难的练习,其实有时候也满足了一些父母的虚荣心。
”吕艺生说。
由于经常在社交场合分享舞蹈心得,李怡燃的账户下有很多舞蹈老师的留言。
一位教师向她坦白了。 一位家长问她是否教地毯技能——。 这是在地上用手支撑着滚动的舞蹈动作。 “问题是他的孩子才四五岁,他说他不能练习。 太小了,人都转过身去了。 我觉得我没有能力。
还有一位教师说,自己新收了一个5岁的学生,但家长说孩子3岁开始学跳舞,4岁就学会在别的机构站着坐下,“我这里说腰腿都没撑,一直压着她多一点,孩子
”
“脊髓损伤不一定会在儿童第一次腰部活动时发生,”北京博爱医院脊髓损伤康海琼说。 “锻炼腰、倒立可能过了几个月或多年也不会发生什么。
但有一次不顺利,摔倒了,下得太早,起得太早,一拉,就发病瘫痪了。
因此,她不建议幼儿早点练习腰部舞蹈。 “作为一个爱好,而不是专家,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
她的同事刘根林观察到,幼儿舞蹈练习造成的脊髓损伤是近20年尤其是近10年的“新病”。
他在20世纪90年代刚入职时,接触到的脊髓损伤患者多为交通事故、坠落、煤矿工人等体力劳动损伤所致,但2000年以后,练舞损伤脊髓的病例数直线上升。
北京博爱医院的数据显示,1992年至2002年,医院收治的儿童坐下后脊髓损伤患儿占儿童脊髓损伤患儿总数的4%,这一数字在2003年至2014年间上升到27.2%,2015年至2015年
“这是社会经济发展的表现之一,父母们越来越愿意投身于孩子的兴趣培养、美育教育。
”刘根林说。
家人的负担也加重了,直到伤病让美育的梦想化为泡影。
刘丽萍说,为给女儿治病已经花了50多万元,存款没有了,还借了外债。
她试图与有孩子的舞蹈机构沟通,对方将余额1000元的学费退还给她,并捐赠了500元。
事故发生两个月后,徐慧以生命权、健康权、身体权纠纷为案由将舞蹈机构告上法庭。
经司法鉴定所鉴定,女儿“舞蹈动作练习”无骨折脱位脊髓损伤,与下肢瘫痪有“直接因果关系”。
最终,新密市人民法院裁定舞蹈机构负主要责任,赔偿徐慧家百万余元。
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葛冰分析,类似舞蹈练习导致脊髓损伤的案例,司法推进的关键在于“证明舞蹈与损伤的因果关系”。
“可以列举见证人的证言、监控录像、告知家长孩子受伤的机构的聊天记录,最重要的是司法鉴定机构给出的鉴定结果——。 这是从法医学的角度提出证据。
葛冰说:“如果孩子在培训机构没有受伤,回家后有没有练习舞蹈也很重要。
回家后孩子没练舞蹈,突然受伤的话,伤口和舞蹈机构的关系会变大。 相反,关系变小。
”
在裁判文书网上检索“舞蹈”“脊髓损伤”这两个关键词,共计检索到了172件文书。
稍有不同的是,袁玲夫妇在女儿出事后,仍与女儿的舞蹈老师保持着朋友关系。
“这是谁也不想做,谁也想不到的事。
”
病外
作为被诊断为不完全性脊髓损伤“不幸中之幸”的一员,今年7岁的王心悦已经有两年的康复经验。
“这就像重新学习走路一样,但更痛苦。
“她父亲王强说。
和宝宝一样,王心悦学会翻身,然后坐着、爬着、扶着东西走……她每天都要练习抬腿、勾脚踝、活动脚趾等动作。 这对普通人来说很容易,但对她却相当苦闷。 “那就像握着拳头一样,明明握到了最后,却使不出力气来,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力气出来不到一分钟,她就浑身是汗,有时会难受得哭。
他们的家人每天花4到6个小时进行康复训练。
王强发挥了教官的作用,“做康复训练绝对没有二话。 拒绝练习就说坏话。 说坏话也没用。 拍得很好。
”
在这样的坚强中,王心悦的脚趾甲变了形,脚趾肚子上结满了磨破的茧。
她的下肢恢复了七八成知觉,可以自主控制大小便了。
今年夏天,她甚至能摆出小跑的姿势。
只是,她不管是走还是跑,内八倾向都很严重,膝盖上的扣子,总是迈出右脚,然后把左脚拖下来,很费劲。
速度也不快,刚四岁的妹妹也赶不上。
她的脚踝有轻微的肌肉萎缩,脚踝极细,行走无力,逐渐变成扁平足。
她的双脚笔直伸展以适应躯干方向时,会留下45度左右的大间隙。
袁玲多次表示,女儿曾是舞蹈班的黑马、精英,“我真的很喜欢舞蹈。
“出事后,王强删除了所有女儿跳舞的照片。
刘丽萍打心底里羡慕王心悦的康复情况。
经过一个半月的康复治疗后,医生用棉签测试了女儿的脚和脚步。 她感到搔了搔,等于恢复了轻微的知觉。
这让刘丽萍很高兴,但随之而来的是进展缓慢。
将近一年了,只有脚可以轻轻摇晃,但不能坐。 不用说站着。
她依然控制不住便意,每天要穿十几片纸尿裤,第二天就得用一次开塞露。
一年中,发生了10次尿道感染。
受伤之前,小得像在舞蹈课上一样。
回答者供图
每天早上,徐慧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女儿琪琪导尿,穿衣服、梳头、做饭,做康复训练,蹬康复自行车,练习铺在地上爬。
作为完全性脊髓损伤,琪琪的身体在事件发生后一点也没有恢复。
下肢没有感觉,琪琪经常把脚撞成蓝色,但自己没有注意到。
四年没走,她脊柱侧凸,明显的骨头从腰左侧突出,腿肌肉严重萎缩,大腿比同龄人手臂还细。
此外,她的膝盖外展,脚踝无力下垂,徐慧要在她睡觉的时候,整晚绑住她的腿,不让骨头进一步发展畸形。
刘根林介绍,脊柱侧凸、髋关节脱位及膝外翻是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患儿常见的并发症。
用最直白的逻辑理解这些严重性,患儿的骨头就会一步一步变形,骨头会整天疏松,直到完全畸形,才能再站起来。
在他看来,这些并发症是难以避免的。 “国外有数据显示,5岁以下脊髓损伤儿童髋关节异常率为100%,10岁以下为93%。
他说:“康复的意思是延缓或阻止并发症的发展。”
无论恢复的好坏,几个孩子都渴望温暖的气温。
天冷的时候,她们的肌肉张力高得吓人,两腿僵硬,像棍子一样摇来摇去。
她们对下肢温度的感觉也和常人不一样,泡脚的时候,要么怎么也感觉不到水的热,要么左脚水温正好,右脚却感觉热。
除了疾病之外,变化正在悄悄地发生。
事故发生后,许慧患上了严重的失眠和抑郁,一时有轻生的念头。
刘丽萍一个月瘦了20斤。
袁玲关闭了原本自己开的钢琴培训室,在家照顾孩子。 王强在女儿受伤的一个多月里,在变压器之间撞到了五六个护栏,扭伤了脖子。
孩子一天天长大,生活要继续,她们的学业、社会构成了家长的新忧患者。
王心悦已经习惯了带点玩笑地自称“不是普通人”,参加游戏不方便,所以她曾经在学校交不到朋友。
许慧辞职和女儿一起工作,校方很体贴,在教室旁边给了许慧一个小房间。
女儿整天和轮椅打交道,很少一下课就进她的房间和同学们交流。
刘丽萍还在烦恼,不知道该不该送还不能控制大便的女儿去学校。
前几天,女儿小如对刘丽萍说,自己又做了一个能走的梦。
刘丽萍安慰她说,快到了。
几位患难与共的父母达成了一个默契。 他们不会向孩子透露真正的病情。 他们习惯一天比一天“糊弄”孩子。 你只是暂时受伤,再坚持几天,你又能走了,能跳舞了。
(文中许慧、王心悦为化名() )。
北京新闻记者冯雨昕
胡杰校对李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