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教材：教材循环用，省钱又环保
北京市城市再生资源服务中心主任 刘泰原
本报记者 高 阳
卖了一麻袋的旧书，最后只买得起一个麻袋。近日《瞭望》新闻周刊报道了我国教材浪费现象十分惊人。作为一种阶段性学习材料，教材具有一定的循环利用价值，但实际上教材的留存率并不高，最终大量流入造纸厂回收处理，造成了极大的环境污染和资源浪费。
买时按本，卖时论斤
每逢毕业季，不断进出的收废品小车都会成为各大校园一景。毕业生收拾行囊离开校园，一箱箱的书成了“累赘”，“白菜价”卖废品成了多数学生不得已的选择。在这些堆积如山的书中，甚至还有未拆封的。再看看书价，少则二三十元，多则七八十元，买时按本买，卖时论斤收，多数教材不得不以每公斤几毛钱的价格按废品处理。“卖书的钱，买几个行李袋都不够，想想真是心疼，要是能给合适的人用，也还是有使用价值的。”即将大四毕业的王同学说。
在校园内外，二手书摊、书店对教材循环利用起到一定作用，但学生们看法不一，有的出于节省书费考虑，有的喜欢二手教材上的笔记，有的则认为二手教材太破旧了，不卫生。线下教材当废纸卖，而线上二手教材交易则日渐火热。据某闲置物品交易平台的数据显示，最近一个月成交近160万册教材。二手教材市场潜力巨大的背后，是大量教材未被有效利用。据国家新闻出版署统计数据显示，2018年仅中小学课本及教学用书，全国零售数量为29.3亿册、总计259.89亿元。根据这一数据，如果全国当年零售的中小学课本及教学用书能全部循环使用，1年可节约200多亿元。按照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官网的捐赠标准，捐赠50万元则可援建一所希望小学，节约费用可援建约4万所希望小学。
但现实是，目前能够得到循环使用的教材占比很小，绝大多数都被当成废纸流入了造纸厂。河北三河市某废品回收站点负责人表示，93%以上的二手教材会进入造纸厂。它们一部分会用于生产再生纸，但因处理工序复杂，再生纸的成本甚至高于原浆纸;因此，更多废旧教材会被制成低端纸巾、卫生纸等，既污染环境，也浪费资源。
循环使用，每年少砍三千万棵树
教材生产最主要的耗费是对森林资源的消耗。北京市城市再生资源服务中心主任刘泰原介绍，截至2017年5月，教育部统计全国高等学校共计2914所，按平均每所高校2万名在校生算，每位学生4年大约需要30 本书，若全部使用旧教材，按照生产50本书需要一棵树，每年就少砍3496.8万棵树。
除了资源浪费，教科书一次性使用所带来的另一个问题是环境污染。刘泰原说，教科书生产要经过造纸、印刷、运输等一系列复杂过程，需要消耗大量的水、电、木材及多种化学化工原料。每生产1吨纸，需消耗100吨水、600千瓦电、3立方米木材、1.2吨煤和300公斤化工原料。单独造纸一项带来的污染排放量就占到了国家工业污染总量的40%以上。而教材用纸在生产时要求更高，回收利用还需经过脱墨、制浆、漂白，这一过程还会产生大量废水、废气。因此，建设并推广教科书循环使用制度，不但可以节省纸张用量，还能节约木材、煤、水、电等资源，促进国家社会经济循环发展。
打破利益链，建立推广机制
目前，我国中小学教科书主要采取一次性购买使用制度，家庭承担所有费用。而在高中和大学，教材也以购买为主。刘泰原说，教科书为学生私有财产，导致我国中小学教科书的平均使用寿命只有半年。与此同时，学校对于教材循环使用认识不足、制度缺失，即使有学生愿意主动向图书馆捐赠使用过的教科书，很多高校却并未“接收”。
此外，影响教材循环使用的另一“关卡”是教材“生意化”。教材出版商、二手教材经销商、回收企业一直互相矛盾重重。我国出版业一直是以教科书、教辅资料为支柱的产业结构模式，很大一部分造纸印刷都在为教科书生产服务，循环利用教材，势必会对出版行业造成影响。二手教材经销商和回收企业从中看到了商机，但也受困于流通成本高、与出版社的法律争端风险。
事实上，教材天生具备“内部消化”的便利性，循环使用教材在不少国家早已推行多年。美国规定教科书属于学校财产，随着课桌椅子一起编号，学生不能随意在上面涂写，他们一本教材的平均使用寿命为4~5年。俄罗斯每年开学时，学生从图书馆领取教科书，学期结束时归还，供下一年级同学使用。英国一些专门从事旧教科书买卖的公司非常活跃，二手书使用频率最高。澳大利亚学生一开学就会收到学校提供的参考教科书目录和借书卡，教学用书必须从学校图书馆借阅，学期末归还，供下一届学生使用。
目前，我国教育行政部门也在各地中小学大力提倡并推行教科书循环使用制度。2008年春季，我国部分国家课程的教科书可以尝试循环使用，上海、沈阳等地的教科书循环使用也试点开展多年。刘泰原说，但从目前现状来看，中小学教科书的循环使用仍然是局部的、有限的，需要相关部门和学校联合专业公益组织推广实施。
建立二手教材“小循环”系统。建议学校委托专业公益机构探索在校内小循环利用教材，避免二手教材进入社会产业链的大循环中，造成更多资源浪费。例如，由学校或社团组织负责，在学校指定固定场所、固定时间内进行旧图书、旧物品的自由交易。针对非免费教材，学校可建立教材回收机制，对符合循环使用条件的教材折价回收，探索相应激励机制，鼓励学生捐赠二手教材。同时，各地教育行政部门和中小学校结合实际，制定出教科书循环使用制度，对循环使用教科书的登记、发放、回收、统计、消毒、保管、更新等工作作出具体规定。家长和学生应树立节约环保的意识，从我做起，爱惜教材，节约使用，使用后尽量不要随意丢弃，可送给身边有需要的同学和朋友;如无必要，也可以购买二手教材、借阅或使用电子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