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戴礼记 : 卫将军文子 (先秦两汉)

1 卫将军文… :
卫将军文子问于子贡曰：“吾闻夫子之施教也，先以诗世

道者孝悌，说之以义，而观诸体，成之以文德

盖受教者七十有馀人。

闻之

孰为贤也？”子贡对，辞以不知。

2 卫将军文… :
文子曰：“吾子学焉，何谓不知也。

”子贡对曰：“贤人无妄，知贤则难，故君子曰：‘知莫难于知人’，此以难也。

”文子曰：“若夫知贤，人莫不难

吾子亲游焉，是敢问也。

”子贡对曰：“夫子之门人，盖三就焉

赐有逮及焉，有未及焉，不得辩知也。

”文子曰：“吾子之所及，请问其行也。

”
3 卫将军文… :
子贡对曰：“夙兴夜寐，讽诵崇礼

行不贰过，称言不苟，是颜渊之行也。

孔子说之以诗，诗云：‘媚兹一人，应侯顺德。

永言孝思，孝思惟则。

’故国一逢有德之君，世受显命，不失厥名，以御于天子以申之。

4 卫将军文… :
在贫如客，使其臣如藉

不迁怒，不探怨，不录旧罪，是冉雍之行也。

孔子曰：‘有土君子，有众使也，有刑用也，然后怒

匹夫之怒，惟以亡其身。

’《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以告之。

5 卫将军文… :
不畏强御，不侮矜寡

其言曰性，都其富哉，任其戎，是仲由之行也。

夫子未知以文也，诗云：‘受小共大共，为下国恂蒙。

何天之宠，傅奏其勇。

’夫强乎武哉，文不胜其质。

6 卫将军文… :
恭老恤孤，不忘宾旅，好学省物而不勤，是冉求之行也。

孔子因而语之曰：‘好学则智，恤孤则惠，恭老则近礼，克笃恭以天下，其称之也，宜为国老。

’
7 卫将军文… :
志通而好礼，摈相两君之事，笃雅其有礼节也，是公西赤之行也。

孔子曰：‘礼仪三百，可勉能也

威仪三千，则难也。

’公西赤问曰：‘何谓也？’孔子曰：‘貌以摈礼，礼以摈辞，是之谓也。

’主人闻之以成。

孔子之语人也，曰：‘当宾客之事则通矣。

’谓门人曰：‘二三子欲学宾客之事者，于赤也。

’
8 卫将军文… :
满而不满，实如虚，通之如不及，先生难之

不学其貌，竟其德，敦其言

于人也，无所不信，其桥大人也？常以皓皓，是以眉寿，是曾参之行也。

孔子曰：‘孝，德之始也

弟，德之序也

信，德之厚也

忠，德之正也，参也，中夫四德者矣哉。

’以此称之也。

9 卫将军文… :
业功不伐，贵位不善，不侮可侮，不佚可佚，不敖无告，是颛孙之行也。

孔子言之曰：‘其不伐则犹可能也，其不弊百姓者则仁也。

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

”’夫子以其仁为大也。

10 卫将军文… :
学以深，厉以断，送迎必敬，上友下交，银手如断，是卜商之行也。

孔子曰：‘诗云“式夷式已，无小人殆。

”而商也其可谓不险也。

’
11 卫将军文… :
贵之不喜，贱之不怒

苟于民利矣，廉于其事上也，以佐其下，是澹台灭明之行也。

孔子曰：‘独贵独富，君子耻之，夫也中之矣。

’
12 卫将军文… :
先成其虑，及事而用之，是故不忘，是言偃之行也。

孔子曰：‘欲能则学，欲知则问，欲善则讯，欲给则豫，当是如偃也得之矣。

’
13 卫将军文… :
独居思仁，公言言义

其闻之诗也，一日三复白圭之玷，是南宫绦之行也。

夫子信其仁，以为异姓。

14 卫将军文… :
自见孔子，入户未尝越屦，往来过人不履影

开蛰不杀，方长不折

执亲之丧，未尝见齿，是高柴之行也。

孔子曰：‘高柴执亲之丧则难能也，开蛰不杀则天道也，方长不折则恕也，恕则仁也

汤恭以恕，是以日跻也。

’
15 卫将军文… :
此赐之所亲睹也，吾子有命而讯，赐则不足以知贤。

”文子曰：“吾闻之也，国有道则贤人兴焉，中人用焉，百姓归焉。

若吾子之语审茂，则一诸侯之相也，亦未逢明君也。

”
16 卫将军文… :
子贡既与卫将军文子言，适鲁，见孔子曰：“卫将军问二三子之行于赐也，不一而三，赐也辞不获命，以所见者对矣

未知中否，请尝以告。

”孔子曰：“言之。

”子贡以其质告。

孔子既闻之，笑曰：“赐，汝伟为知人，赐！”子贡对曰：“赐也焉能知人，此赐之所亲睹也。

”孔子曰：“是女所亲也：吾语女耳之所未闻，目之所未见，思之所未至，智之所未及者乎？”子贡曰：“赐得则愿闻之也。

”
17 卫将军文… :
孔子曰：“不克不忌，不念旧恶，盖伯夷、叔齐之行也。

18 卫将军文… :
晋平公问于祁徯曰：‘羊舌大夫，晋国之良大夫也，其行如何？’祁徯对，辞曰：‘不知也。

’公曰：‘吾闻女少长乎其所，女其阉知之。

’祁徯对曰：‘其幼也恭而逊，耻而不使其过宿也

其为侯大夫也悉善而谦，其端也

其为公车尉也信而好直，其功也

至于其为和容也，温良而好礼，博闻而时出，其志也。

’公曰：‘向者问女，女何曰弗知也？’祁徯对曰：‘每位改变，未知所止，是以不知。

’盖羊舌大夫之行也。

19 卫将军文… :
畏天而敬人，服义而行信，孝乎父而恭于兄，好从善而矅往，盖赵文子之行也。

20 卫将军文… :
其事君也不敢爱其死，然亦不忘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君陈则进，不陈则行而退，盖随武子之行也。

21 卫将军文… :
其为人之渊泉也，多闻而难诞也，不内辞足以没世

国家有道，其言足以生

国家无道，其默足以容，盖桐提伯华之行也。

22 卫将军文… :
外宽而内直，自设于隐栝之中，直己而不直于人，以善存，亡汲汲，盖蘧伯玉之行也。

23 卫将军文… :
孝子慈幼，允德禀义，约货去怨，盖柳下惠之行也。

24 卫将军文… :
其言曰：君虽不量于臣，臣不可以不量于君，是故君择臣而使之，臣择君而事之，有道顺君，无道横命

晏平仲之行也。

25 卫将军文… :
德恭而行信，终日言不在尤之内，在尤之外，贫而乐也，盖老莱子之行也。

26 卫将军文… :
易行以俟天命，君下位而不援其上

观于四方也，不忘其亲

苟思其亲，不尽其乐

以不能学为己终身之忧，盖介山子推之行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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