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传播
每经记者：杨弃非 每经编辑：刘艳美
时尚传媒集团副总裁余辉 图片来源：主办方供图
时尚行业与城市的互动变得愈加活跃。
上周，时值全球创刊75周年，著名国际时尚杂志ELLE首次离开上海，在成都举办年度最盛大的风尚盛会。在伦敦首场风尚大典举行23年后，成都作为第二座中国城市被纳入ELLE的城市“朋友圈”。
在10月28日于成都举行的2020第三届世界文化名城论坛·天府论坛之时尚创意设计与城市空间沙龙上，时尚传媒集团副总裁余辉抛出一个观点：时尚作为一种城市现象，正获得越来越多的关注。城市对时尚的吸引，不仅反作用于时尚业的“游戏规则”，也反哺于城市自身的特质形成。
“中国城市快速增长的消费力吸引时尚大牌开设‘首店’，它们能够反过来提升城市的审美水平。”余辉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解释，这不仅补上了城市欠缺的一课，并且在更大范围内影响了城市发展，使时尚重新获得定义城市的权力，“因为时尚包含的范畴很广，包括了城市生活吃穿用度的方方面面”。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成都恰是时尚业新一轮改造的重要参与者。在余辉看来，成都对生活品质的强调，将使其在时尚领域再进一步。而在时尚行业的更多关注下，成都还将进一步提升城市审美，打造独特气质，得到世界认同。
新都市生活改变时尚设计
前两天，Celine发布的2021夏季女装系列，再次在时尚界引发轩然大波。
3个月前，Celine已让业界“刮目相看”。在接任创意总监2年后，Hedi Slimane为Celine带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线上男装发布会——长达12分钟的展示背景设在南法一条F1赛道上，青少年模特头戴重机头盔、身着印有自我意识标语的夹克，金属配饰和滑板元素，无处不显示出Celine一心求变的焦虑感。
业内人士关于Celine将全面拥抱“街头文化”的猜测，在最新的女装发布中得到进一步印证。发布会视频中，类似的运动跑道和“抖音神曲”背景音乐让一种声音更加响亮：作为时尚业中为数不多的坚持高级时装形象的品牌，Celine的“叛变”更坐实了时尚业的整体变化，即代表新一代生活方式的都市街头文化正在改写时尚业的“游戏规则”。
街头文化正在加速渗透到时尚品牌当中。Hedi Slimane数年前就曾一手将Saint Laurent拉至“街头”行列，此后，LV与潮牌Supreme联名，更将奢侈品街头化的风潮直接扩展到“蓝血”品牌。在余辉看来，这事实上是时尚创意对街头文化影响后，反过来激发设计师创作新产品、新风格的过程，背后则是时尚与城市一直以来的“捆绑”关系。
“20世纪初，作为城市发展的一种现象，时尚成为描述大都市生活方式的一个‘假设’而得到发展。”他解释，“像LV、Dior、Gucci这样的时尚业头部品牌，它们的设计往往源自上百年的历史和产品、生产、设计的不断演变。但无论怎么变，对生活方式的关注和引导，才是品牌的初衷。”
换句话说，时尚业的逻辑并没有发生本质变化，真正变化的是占据主流的城市生活方式。
在当天的论坛上，时尚业者几乎观察到生活方式潮流的变化。让《时装》杂志社社长、时装传媒集团总经理赵跃红感触颇深的是，吸引她进入消费的场景不再是盒子里大量叠加的品牌。她以成都远洋太古里举例，与其他城市的“太古里”项目不同，它将生活与消费相结合，能够让人“坐得住”。
新的城市生活方式更关注个体感受和体验，为彰显个性的街头文化提供了用武之地。在时尚业发生新一轮变化的同时，更多以品质生活著称的城市也由此脱颖而出。
余辉特别提到成都的生活特质。“许多人会不由自主地被成都的市民文化吸引，受到当地生活方式的影响。一个原因是，成都在生活压力小、成本低等表现宜居度的指标上，远远领先于一线城市，由此形成的城市性格，能够为时尚的创造带来有利条件。”他说。
时尚创意设计与城市空间沙龙对话现场 图片来源：主办方供图
如何从“买买买”走向原创？
时尚业逻辑的改变，恰为有志于攀登时尚“金字塔”的城市带来机遇。
会上，余辉给出一组数据：受疫情影响，今年大部分奢侈品集团的营收情况，只有在中国能达到40%甚至更高的增长，而在全球其他地区，它们上半年的销售基本上都是大幅下降的。
中国的奢侈品购买力已毋庸赘言，而在中国城市当中，成都频频以“黑马”之姿出现在各类排名当中。一组2016年的数据显示，LV成都直营店的年度销量业绩多年稳居全国三甲，AJ成都店销量全国第一。此外，在经过多年高速增长后，2019年，成都远洋太古里零售销售额仍实现同比23%的增长。
这也一定程度上让成都进入全球时尚业视野当中。据成都国际时尚联合会创始人、常务副主席唐子岚介绍，近年来，业界对成都冠以“中国时尚一线城市”“最佳时尚生活城市”“西部时尚潮流发生地”等头衔。
如今，越来越多从业者开始发问，当中国的时尚产业止于消费指数时，表现突出的消费成绩能否反向推动时尚设计的发展？
唐子岚观察到，奢侈品牌正在参与中国城市时尚设计的发展过程。在成都，销量全国领先的Gucci将成都元素放入其设计当中，Armani也与成都设计师共同设计展现当地文化的丝巾。而从生产上，Max Mara在包括成都在内的多个城市都有合作工厂，实现为当地买家“量体裁衣”。
而以生活方式闻名的成都，还有诞生时尚设计的更多可能。
“虽然中国本土时尚产业近年来取得了长足进步，当我们谈论时尚产业时，其背后代表的产业体系和艺术形态仍旧是西方化的。中国进入时尚当中，避免不了在地化。”余辉指出，“现在我们越来越多地看到，时尚产业头部品牌针对中国市场的在地化行为。在地化就是让我们富有代表中国特色的时装，能让大家喜爱、甚至能代表着时尚潮流。”
他谈及远洋太古里的建筑设计。“太古里的成功，是基于对当地文化的尊重、理解，并且与现代的有效融合。川西建筑风格的青瓦、格栅、玻璃，以古典穿插现代的手法赋予其时尚气息，因此能够吸引人来”余辉进一步解释，“在成都，蜀绣、川西风格的建筑等，都是具有当地特色的。在此基础上，和现代的元素做一个很好的结合，就可能为时尚元素加分。”
时尚创意设计与城市空间沙龙对话现场 图片来源：主办方供图
构建时尚与城市的未来关系
但时尚也不只是奢侈品。在余辉看来，时尚应该包含吃穿用度的各个方面。
他列举了全球著名的时尚之都。优雅的时尚风格总能让人联想到巴黎这座城市，纽约、伦敦等也与街头文化特质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化学反应。“时尚不只是探讨时装配饰或是设计风格，其与城市实践也有着紧密的联系。”
因为时尚对城市的改变是全方位的。余辉进一步指出，时尚满足的是人精神层面的需求。当时尚重构城市的领域从消费、物质扩大到文化、精神等层面，时尚将“拥有重新定义城市形象的权力”，实现对城市的改造。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作为时尚承载物的奢侈品变成了一种流量，在吸引市民购买的同时改变了他们的“审美”，而其附带的店铺设计、环境营造甚至其背后的生活方式和文化理念，均成为城市及其市民审美“补课”的机会。
他也注意到，近年来，中国城市纷纷开始关注对时尚挖掘和探讨，其中，成都走在中国城市前列。2018年，在“国际时尚之都”的建设目标下，成都举办首届国际时尚周，不仅吸引各国际一线品牌高规格的2019早春季系列时装发布，还一口气签下4项时尚产业合作协议。
而在新一轮城市竞争中，时尚还有助于成都打造其独有气质。
“当代城市的时尚已经不再是城市生活的产物。并不是城市创造了时尚，与此相反，时尚成为创造和再现城市空间感的一种手段。通过影响城市和城市空间的形象，塑造不同城市的不同风貌，这事实上是时尚业者对城市差异化的理想愿望。”余辉指出，“成都的差异化发展越来越强烈，形成了美食、服装、建筑的‘区隔’，这样才会有更好的发展，能被世界认同。”
由此出发，时尚是对生活在不同城市中的人的自我表达，正所谓“越在地，越时尚”。“时尚看似是城市逻辑，实际上是人的逻辑。”余辉说，“外地人对于成都，第一反应就是美食，正是因为消费者对美食的要求和标准，造就了‘成都美食’的标准。在时尚发展上，成都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让国内外文化和艺术各界的人所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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