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侦探悬疑甜宠小说
谈及晚清民国侦探小说目前的出版与阅读,可以说偏向于“冷门”,不仅国内众多侦探小说的读者中读过的人不多,许多现代中国侦探小说的作者对百年前我们自己侦探小说的创作状况和成就水平可能也略知一二
在这种局面下,2021年可以说是晚清民国时期侦探小说出版的“小高潮”。 另一方面,由牧神文化策划、维斯比整理、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中国近现代侦探小说拾遗》丛书出版了。 另一方面,
民国时期另一位侦探小说名家孙为红的侦探小说系列也由中国文史出版社隆重推出。
民国侦探小说的“一青一红”
对于民国时期的侦探小说创作,最广为人知、影响最持久的当然要数程小青和他的《霍桑探案》系列了。
霍桑探访系列小说自民国时期开始在各大报刊杂志发表连载,汇集了几十种单行本出版,可谓锋芒毕露。
就文集形式的出版而言,上海文华美术图书公司曾于1933年出版过《霍桑探案汇刊第1集》和《第2集》,每集6册,共收录小说32篇。 大众书局于1936年6月出版了《霍桑探案外集》,共6册,
收录作品16篇; 其中最大的出版活动是集1942-1945年世界书局陆续出版的《霍桑探案全集袖珍丛刊》为集大成,这部作品集于1946年全部问世,共计30种,收录侦探小说七十三篇,约二百八十万字。
到了20世纪80年代,大众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吉林文史出版社、漓江出版社相继出版了不同选本的《霍桑探案作品选集》。
到2019年,《霍桑侦探事件》改编的电影《大侦探霍桑》上映,几乎是近年来民国侦探小说IP改编的电影的唯一例子。
在这种情况下,今天许多读者只知道民国有《霍桑探案》,而不知道另一部有名的民国侦探小说系列《侠盗鲁平奇事件》。 该系列作品的作者孙遂红在民国时期也被誉为《霍桑探案》的作者程小青和“一青一红”。
很受当时读者的欢迎。
简而言之,程小青的《霍桑探案》是对英国作家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系列小说的学习,甚至连霍桑侦探与包朗的组合,也是福尔摩斯与华生的《中国版》。
孙遂红的《侠盗鲁平奇事件》最早是模仿法国作家鲁泊兰的《亚森罗苹》小说,其中以正派的侠盗调戏警察侦探、惩恶霸的故事十分有趣。
当然,真正优秀的创作不仅限于模仿。 如果20世纪20年代孙遂红的《侠盗鲁平》小说还不能完全摆脱鲁邦的阴影,那么在40年代的作品中就已经成功完成了自己的本土化变革。
最有魅力的“侠盗鲁平”
《鲁平》是作家孙以红笔下“古怪”的侦探形象,被誉为“侠盗”。
鲁平一方面拥有绝对显眼的“商标”——,系着一条永远大红的领带。 左耳介有一颗鲜红如血的红痣,左手戴着古怪的鲤鱼形大戒指,非常喜欢抽土耳其烟。
但另一方面,他下落不明,至少有一百个著名的号码,还有更好的易变装手段,江湖上被称为神秘的“第十颗行星”等等,让人摸不着头脑。
同时,鲁平也是神秘组织的“大厨”,手下有胖律师老孟、《上海百科全书》韩锡麟、《小毛》郭泽民、《黑天鹅》等得力干将。
在各种事件的故事中,吕平几乎以不同的形象、身份、容貌出现,让人防不胜防。 他还多次假扮侦探霍桑获取情报、迷惑警察,甚至霍桑的助手包朗也“分不清真伪”。
他是困扰“东方福尔摩斯”的“东方亚森罗苹果”式人物。
值得注意的是,鲁平自己的“真面目”还是非常英俊潇洒的。
鲁平经常向女服务员们做电影银幕上常见的“亲吻”手势,浪漫迷人。
而女服务员们对比当年最时髦、最受欢迎的好莱坞小生和鲁平的外貌,就能发现鲁平的容貌是帅气的魅力之一。
此外,鲁平作为“盗”,手段绝对高明,无人能及。 通过绑架、冒充、诈骗、破金库等手段,可以从囤积者和富裕的大富翁那里赚大钱。
例如,在小说《鬼手》中,鲁平假装霍桑,一口气拿走了十二颗大钻石。
但吕平确实钱不多,总是左进右出,口袋空空如也,更不用说有产业了。
小说《三十三号屋》一开始就写道:“那位神秘的朋友吕平,一生与字典里的‘家’字,从来没有密切的关系。
不离手的鲁平抽的只是一包中等价格的土耳其卷烟。 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你知道我只抽这种低等抽的土耳其卷烟吗?
”
当然,我们不能把鲁平简单地看成“盗贼”。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侠”的一面,比如他“盗”罚的对象,往往是那些冷酷无情、唯利是图、在战争时期囤积居奇的国难之财的人。
甚至是与外国相通的“恶富”和“豪气”。
而面对弱者,鲁平总是“义务”配合,自己慷慨解囊。
此外,鲁平还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 例如,在《蓝色响尾蛇》篇中,他曾冒着生命危险与女间谍黎亚男斗智斗勇。
由此,英俊、形象易变、侠义、不拘小节、惩强扶弱、更加忠义爱国的鲁平形象应运而生,走进中国侦探小说的百年殿堂。 孙遂红的《侠盗鲁平奇案》系列也成为不可忽视的经典之作。
由中国文史出版社最新推出的这个系列孙遂红侦探小说,可以说凝聚了孙遂红一生最精彩的创作成果。 是侦探小说爱好者不能错过的佳作。
晚清民国侦探小说的其他方面
除了《一青一红》之外,晚清民国时期的中国侦探小说还有丰富的创作面和不俗的创作成绩。 那么,就从沃斯比老师总结的《中国近现代侦探小说拾遗》丛书说起吧。 这套丛书共收录了四种晚清民国时期的侦探小说。
分别为《刘半农侦探小说集》 《李飞探案集》 《胡闲探案》和《中国侦探:罗师福》,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
另外,在我看来,华兹比老师选择这四本书作为第一次发行的对象也可以说是“精心设计”。 这正好可以代表晚清民国时期侦探小说创作除“一青一红”之外的四个重要方面。
首先,如前所述,民国时期的侦探小说创作中,师法福尔摩斯和步亚森罗苹果是两种基本模式,前者以程小青为首,有《徐常云探案》、王天憎的《康卜森新探案》等。 后者以孙了红为最,
此外还有张碧梧、吴克洲、何朴斋、柳村任等等。
而除了这两大“流派”之外,参照郑逸梅的“洞见”:“程小青以霍桑探案驰誉的,陆澹安却以李飞探案著名,孙了红更有东方亚森罗苹之号。
”郑逸梅将这三个中国名侦探系列小说并举,不仅是在创作成就上肯定了陆澹安“李飞探案”的地位和价值,更是暗示出民国侦探小说创作的“第三条路径”,即陆澹安是通过观摩西方侦探电影的方式来进入侦探小说创作的。
具体来说,在1919-1924年间,
陆澹安先后将《毒手》 《黑衣盗》 《红手套》 《金莲花》 《老虎党》 等多部外国侦探影戏“翻译”改编成影戏小说。
一方面,这些影戏小说发行和电影上映几乎同步,彼此呼应,相互促进,尤其是对于早年观影经验不足的中国观众来说,有一本内容一致的小说在手,看电影也更容易把握其情节走向和增强代入感。
另一方面,将侦探电影“翻译”改编成影戏小说的工作经验也同时培养了陆澹安对于侦探小说悬疑性、节奏感与侦探电影画面感的理解与把握,进而形成了陆澹安与“一青一红”截然不同的侦探小说创作资源。
而华斯比老师整理的《李飞探案集》 ,正如该书宣传语中所说,“收录目前可见的‘李飞探案’系列小说11篇”,“ 是该系列诞生近百年来首次完整结集”,而这一整理、收录与出版工作,
对于我们了解民国时期侦探小说创作的“第三条路径”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其次,在民国侦探小说的创作中,除了“正典”型创作之外,还有一支风格独特、作品丰富的“滑稽侦探”小说创作传统,其主要包括赵苕狂的“胡闲探案”、朱秋镜的“糊涂侦探案”和徐卓呆的滑稽侦探小说创作等。
其中赵苕狂的“胡闲探案”为其中最经典的代表,该系列也形成了对传统意义上的经典侦探小说的结构性和整体性反讽。
赵苕狂本人有着“门角里福尔摩斯”的称号,而在其早期的“胡闲探案”系列小说中,几乎处处可见其有意为之的对经典侦探小说的“戏仿”。
因此《胡闲探案》 也是读者了解这一民国侦探小说独特创作脉络的绝佳入口。
当然,在今天的推理小说中,也有以日本作家东川笃哉为代表的“幽默推理小说”一脉,但其幽默资源更多是来自于当下的二次元文化,与民国时期赵苕狂等人的滑稽侦探根植于上海地方滑稽文化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再次,中国侦探小说并非始于民国,而是诞生在晚清,只不过晚清时期的中国本土侦探小说创作普遍成就有限,且多为一星半爪的文言短篇。
在这个意义上来看署名“南风亭长”的《中国侦探:罗师福》 ,就不免惊讶于其作为晚清侦探小说竟然是难得一见的长篇作品。
这篇晚清侦探小说不仅故事完整、情节曲折,且早在程小青“霍桑探案”之前就打起了“东方福尔摩斯”的大旗,显得颇有意味。
而对于小说作者真实身份的考证,虽然最终也没有确实定论,但华斯比在“后记”中已经努力做到“尽力还原”,并完整呈现出自己考证的全过程,而这一过程本身无异于一篇精彩的“侦探小说”,
还盼有心读者自去体会其中的艰辛和乐趣。
最后,一个有趣的问题在于侦探小说是如何从晚清时期的文言碎片发展到1902年代的“霍桑探案”的,或者往更大了说,中国侦探小说是如何结合传统公案小说之文脉,又吸收移植了西方侦探小说之写法,
而最终抵达“霍桑探案”的成熟。
在这里,不容忽视的中间环节就是刘半农的侦探小说创作。
我想《刘半农侦探小说集》 之所以受人关注,一方面是因为刘半农作为“五四”旗手早已名声在外, 《教我如何不想她》 更是脍炙人口,
而其早年作为福尔摩斯系列小说汉语翻译的重要推手以及自己亲身实践写了不少侦探小说作品却是少为人知的,在这个意义上, 《刘半农侦探小说集》 可以弥补这一方面认知上的不足;另一方面,
从中国侦探小说发展史来看,刘半农侦探小说创作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借鉴我为该书所写的“腰封”推荐语所说:“刘半农以捕快‘老王’为主角侦探的系列侦探小说创作,
是从刘鹗《老残游记》 过渡到程小青‘霍桑探案’的一座重要‘桥梁’。
而他的‘福尔摩斯大失败’系列则更是把陈冷血与包天笑所开创的‘滑稽福尔摩斯’的书写风格推到了有几分‘恶搞’的境地。
”即我们在刘半农这里,既可以看到包青天是如何演变成“霍桑”的,也能够知道赵苕狂“胡闲探案”的来源之所在。
我想,这就是刘半农侦探小说创作的独特意义,也是我们今天再来梳理中国早期侦探小说发展史时所不能忽略的一个重要面向。
来源:北京晚报作者:战玉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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