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前的报纸最值钱
1899年,日本横滨梁启超创作的《清议报》中突然出现了许多奇怪的等式,并且出现了非常神秘的词语:
平等万化,代数方程式也; 只要生而不灭都是平等的,生而不灭都是平等的,生而不灭都是平等的。
这句“不生不灭”,大家在佛经里都听过,这句话用数学公式写的话,让人觉得很可疑。
这篇奇怪的文章出自《仁学》这本书。 他的作者谭嗣同于前一年被清王朝杀害了。 为了纪念死去的老朋友,梁启超开始在报纸上刊登《仁学》全文。
首先是这本书的世界观。 听着很可疑。
天地万物都说是由一个叫“以太”的小粒子构成的。
这个“以太网”非常不可思议,世界上很多学说都各自观察到它的存在。
因为儒学叫“仁”,“仁是天地万物之源”,佛学叫“慈悲”,基督教叫“灵魂”。
其实现在你可以看到,这个词把物理学中的分子、原子和哲学、宗教界的“本源”混淆了。
但当时,大部分人要么只学四书五经、佛道典籍,要么只学西方科学,大家对这一“跨学科”的分析都感到十分新鲜。
在记载中,大家注意到这本书的内容越来越刺激了。
第33章,该书原激怒了清统治者,称“奇渥温,爱新觉罗诸贱类异类”通过凶狠的暴力奴役了中国。
他还吐槽说,这本书“誓杀天下君主,血在地球上,以泄万民之愤”,儒家学说是一只辣子鸡,“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读宋明腐儒的书,都是人间地狱”。
寿终正寝了! 即使是当时提倡推翻清政府的革命党,也不敢这样向一切古老文化开枪。
为什么维新派会说这样的话呢?
看了梁启超发表的文章后,康有为吓得马上找到自己的学生,要求毁掉这篇稿子。 恐怕这件事会损害他们保皇派的名声。
但是,这本书最终被几家报纸分开刊登并保留下来。
小说《三体》中有一个叫迈克埃文斯的角色。
他出身于富二代,但不贪图享乐,反而非常痛恨富贵阶层的虚伪。
他不仅担心人类和地球上其他物种的命运,而且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不惜倾家荡产。
而在他的努力失败后,把希望寄托在三体的人身上,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在追求出身、性格、理想的做法上,谭嗣同与埃文斯很相似,也很相似可悲的结局。
但是,他们的思想带来的影响又不一样。
今天,我们来谈谈“中国的埃文斯”之类的故事。
单从家世来说,谭嗣同和埃文斯八分相似。
埃文斯的父亲是石油大亨,谭嗣同的父亲谭继洵从小就作为高中进士成为京官,一步步成为封疆大吏。
因此,谭嗣同刚出生就获得了北京户口,成为上流阶层子女的一员。
在晚清,大官儿不嫖妓抽烟,太不像话了,偏偏谭嗣同没有染上这些恶习。
因为他有一个好妈妈。
谭嗣同的母亲到底贤惠到了什么程度?
谭嗣同当时在附近的补习班上学,补习班的老师有一天对谭嗣同说:“你家的老佣人真是太辛苦了,我一次又一次听到你家还在纺纱的声音。
”
谭嗣同说:“那是妈妈。”
老师吓了一跳,你爸爸当大官十多年了,你妈妈需要自己织布吗?
但令人遗憾的是,谭嗣同12岁那年,北京爆发白喉疫情,谭嗣同的姐姐、母亲和哥哥,以及谭嗣同自己都感染了。
此后,母亲、哥哥和姐姐病死,谭嗣同昏迷了三天三夜,奇迹般地活着。
父亲为他取了个“复活”字。
但是,鬼门之后的生活也一点都不幸福。
母亲去世后,父亲疼爱的母亲对谭嗣同很刻薄,经常虐待和辱骂。 所以谭嗣同小时候,在家里谁也不疼我。
为了排遣这份痛苦,谭嗣同潜心学习,并从小成为有名的神童。 父亲期待他给他起个金榜的名字,早点和自己一样成为大官。
但慢慢地,父亲发现,虽然自己的儿子很聪明,确实不爱玩耍,但他的问题比吃喝拉撒要严重得多。
四书五经埋头于佛学和道教的研究,更让人头疼的是,他还热衷于练武,和王正谊这个江湖好汉结为忘年会,学习剑术和刀法。
这位王正谊,后来被称为“大刀王五”。
如果其他官员的儿子这么混,在家里被打了几下就平息了。
但谭嗣同钻了父亲工作的空子。
1877年,谭继洵赴甘肃赴任。 谭嗣同跟随父亲从长沙、汉水前往襄阳,经洛阳到函谷关,从潼关到甘肃。
因为舟车劳顿,父亲不顾谭嗣子读书,有了见证中国苦难的机会。 他路过的华北大旱,瘟疫夺去了谭家好几个随从的生命。
到了西北,父亲送他去新疆刘锦棠将军那里学习处理政事,谭嗣同有机会到处走走。
他曾连续十天和官兵们骑马巡视边境,从20岁到30岁这10年,他利用各地科举考试的机会去参观,结交了各种各样的朋友。
谭嗣同的足迹遍布直隶、新疆、甘肃、陕西、河南、湖南、湖北、江苏、安徽、浙江、台湾,所过之地,合计路程8万余里。
在《北游访学记》 里,谭嗣同回忆在甲午战争时,清军中叫钱尺岑的幕僚,亲眼看到地方官驱赶沈阳的灾民,反倒是日军收留了他们,给了他们饭吃。
结果一伙刚败给日军的清兵,为了掩饰自己打了败仗,就大肆屠杀这些吃了日军粮食的百姓,把他们的人头拿去请功。
这一惨状让谭嗣同气得大骂:“幸而中国之兵不强”,假如这些官兵有列强陆海军的实力,那不仅要祸害我们的百姓,可能连其他人种都要被他们杀光了。
在南京时,谭嗣同偶遇了一个叫王韬的人,这人曾经给太平天国上书效力,是个名副其实的“反贼”。
他跟谭嗣同讲了太平天国的革命壮举,然后指着满目疮痍的南京城告诉谭嗣同,这座曾经的六朝古都,就是因为清兵的屠戮变成现在这样的!
对老百姓残忍的清政府,在对外却又极其愚昧软弱。
当朝军机大臣刚毅力主卖国,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宁与友邦,勿予家奴”。
这些人对慈禧挪用军费修颐和园不闻不问,可当爱国将领吴大澄为了练出能抵抗外敌的强军,申请用实弹训练,居然被满清高官说成“浪费”,把吴大澄给开除了。
伊文斯是看到农民砍掉自己辛辛苦苦栽种的树林,对人类感到了绝望,而谭嗣同看着这么多自己同胞的惨剧,对朝廷、对封建礼教,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失望,就更是百倍于伊文斯了。
残酷的现实让谭嗣同意识到,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根子就在自己所处的权贵阶层上,只有把这些人连根拔起,才能治好这个国家的病。
谭嗣同意识到国家出了问题,和伊文斯找到梦想的路径类似。
伊文斯是看到父亲公司的油轮污染了海面,自己和其他人忙了一整天,还是没能救活那些海鸟,开始学习生物,提出了“物种共产主义”。
就像伊文斯是在叶文洁提到三体后顿悟一样,谭嗣同的思路被打开,也始于一次观察太空。
谭嗣同有个喜好科学的朋友杨仁山,他把谭嗣同引到庭院里一个巨大的西洋仪器旁,让他通过上面的小孔往天上看。
这个仪器叫天文望远镜,肉眼看着黑暗无垠的银河,在镜头里却飞光流彩。
杨仁山告诉谭嗣同,我们生活的世界是在一个叫“地球”的球体上,宇宙里有无数这样的球体,西方科学称为“星球”。
你在镜头看到那个混混沌沌的圆形,是太空中另一个星球,名叫火星,上面的斑点是起伏的山脉。
杨仁山又给谭嗣同看了一个叫“显微镜”的新奇玩意,同样是镜头,刚刚那个看的是宏大的外太空,而在这个镜头里,只有芝麻大小的蚂蚁忽然变得有猛虎般大,就连腿上的毛须也纤毫毕现。
即使是谭嗣同这样喜欢读杂书的人,也被眼前见所未见、想所未想的奇幻景象惊呆了。
这一天,世界在谭嗣同面前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从浩浩苍穹到地球上的一只蚂蚁,大家习以为常的东西里,居然藏着还有如此多奥妙之处!
谭嗣同的思绪在广袤无垠的太空中遨游,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造出这些器物的西方人,仅仅是知道了这些奥妙的一小部分,就已经富国强兵了,可以欺负我们了。
而我们中国人口比他们多几十倍,要是把皓首穷经的精力全放在研究科学和新思想上,那我们会创造多么震撼人心的奇迹?
1895年,谭嗣同先在浏阳老家办起了“算学社”,给大家传授基础的数学知识,同时还开设地理、历史课程。
第二年,他又和梁启超一同办起了传授新学的“湖南时务学堂”。
最初,伊文斯大老远地跑到中国来种树,保护鸟类,一度当上了县里的造林模范。
谭嗣同的行动,最早也得到了湖南官方的支持。
可没过多久,他们提倡新学的行动就触动了当地学阀的利益,他们推出一个叫叶德辉的土豪劣绅,成天收集时务学堂的言论等着向朝廷举报。
当时,时务学堂的学生会看一些维新派写的“伸张民权”的文章,有些维新派的报纸的年份不写“光绪XX年”,会写“孔子卒后XX年”。
这下事情大发了。
在封建年代,不用皇帝年号纪年被称为“修改正朔”,往大了说是谋反灭族的罪过,更何况这些学生成天批评朝廷,学校办了没多久,就被清政府强行解散了。
还有一件事情,也狠狠地打击了谭嗣同的书生气。
之前,谭嗣同和好朋友唐才常在湖南浏阳合办了一个锑矿,为组织现代化工厂生产原料。
可1895年浏阳全境内大旱,工人因为吃不上饭被迫停工。
当地一个叫刘福堂的地主,不仅串通12家大户抬高粮价,还准备偷偷把粮食卖到粮价更高的岳州去赚钱。
为了救浏阳的百姓,也为了让矿里早日复工,谭嗣同开始研究起怎么阻止地主把粮食卖出去。
靠着江湖朋友,谭嗣同先找到了运粮食的船帮,对方一听说谭大哥是要救浏阳乡亲在奔走,二话不说,马上表示自愿退还运费,不帮地主运粮。
船帮是搞定了,可谭嗣同一介白身,有啥权力查扣粮食呢?想来想去,谭嗣同最终还是选择了“以德服人”。
因为父亲的关系,谭嗣同和湖广总督张之洞的大公子张权成了朋友,这次遇到事,他马上找来张权,请他调了十多个士兵,跟自己一起去找刘福堂。
到了刘福堂和那些大户的宴会门口,谭嗣同让小二报出总督公子和巡抚公子的名号,慌得刘福堂赶忙出来迎接。
谭嗣同看到刘福堂也不客气,他冷冷地扫了眼席上的美酒佳肴说:“浏阳大旱,饥鸿遍野,你等还有心情饮宴?我想将你们囤积的粮食全部按市价收购,请刘老爷行个方便。
”
一听谭嗣同语气不善,刘福堂等人就已经慌了,再看到他身后凶神恶煞的官兵已经堵住了门口,就知道今天不答应是不行了。
一番软磨硬泡后,这些地主只好按原价把粮食卖了出来,浏阳的灾民才算得救。
虽然事情总算办成了,但谭嗣同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陷入了和伊文斯一样的矛盾:
伊文斯痛恨自己父亲唯利是图,可他实现自己的理想时,却总是免不了用父亲攒下的万贯家财。
谭嗣同痛恨官场的捧高踩低,可如果这次他没有父亲的权势和身份,那是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浏阳百姓和自己办的矿场的。
在伊文斯最绝望的时候,叶文洁告诉了伊文斯三体世界的存在,告诉了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和万能的主联系,让他们来改变烂透了的人类。
而谭嗣同当时找到的“主”,则是西方的思想和科技。
第一次接叶文洁到审判日号的时候,伊文斯对他说,地球三体组织的理想是请三体文明改造人类文明,遏制人类的疯狂和邪恶,让地球再次成为一个和谐繁荣、没有罪恶的世界。
但是后来我们才知道,伊文斯压根就不是这么想的,从一开始他的想法就是让三体人彻底毁灭人类,他是一个降临派,却把自己伪装成拯救派,拉叶文洁进组织。
“我们不知道三体文明是什么样子,但知道人类。
”
就像伊文斯认为人类文明已经彻底堕落了,谭嗣同也激烈地认为,已经没有时间分辨中国文化的精华和糟粕了,干脆马上开始全盘西化,矫枉必须过正。
为此,谭嗣同决心用文章唤醒世人,这些文章集合成的小册子,就叫《仁学》 。
在书的开篇,谭嗣同把自己从佛教典籍、 《圣经》 和儒学里看到的理论总结起来,抛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议论:
所有理论中的善和恶,都是关于变革与守旧的,变革是善,守旧是恶,“孔曰改过,佛曰忏悔,耶曰认罪,新之谓也”。
在正统儒生看来,最理想的社会是“恢复三代之治”,“人心不古”是骂人的话,可谭嗣同却说不改革、不求变通才是恶,简直要被骂狂妄了。
在《仁学》 的前半部分,谭嗣同主要是搞科普,给别人讲西方科学。
就像伊文斯提出的“物种共产主义”只有想法,没有系统逻辑一样,谭嗣同和当时的国人没有系统学过物理、化学,也不懂外语,所以谭嗣同总是借用其他理论解释问题,于是就有了开篇的“民科等式”。
比如当时还没有天文学里“宇宙”这个词,谭嗣同就借用了佛教里的“法界”指代自然现象界,将宇宙里星球绕着轨道运转,套用佛学的话解释为:
“凡得恒河沙数,成天河之星团,互相吸引不散去,是为一大千世界。
”
但在科普的过程中,谭嗣同把自然科学得到的知识,逐渐运用到了分析政治上。
比如他初步接触了原子和分子理论后,他突然意识到,就像分子结构到完整的物体一样,人类社会的宏观和微观部分也是相互联系的。
“由一身而有家、有国、有天下,而相维系不散去者,曰惟以太”
在早期西方科学里,“以太”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又将个体组合成整体的一种东西,就像“国家”这个概念,是由千千万万个体的百姓组成一样。
顺着这个逻辑推导,那一个国家最重要的部分,应该是每一位百姓,不是某一家一姓的帝王!
当时朝廷内部有洋务派,主张学习西方技术巩固满清贵族的统治,但谭嗣同用整体观分析后得出了一个非常超前的结论:
制度和新技术是相辅相成的,中国不可能在引进先进技术后,还能保持原来的君主专制,要么是我们主动变法适应新技术,要么是新技术引入后,民众在发展中自下而上地推翻清王朝。
尽管谭嗣同没读过马克思主义,但他已经在无意间探索到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一条重要定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
作为封疆大吏的公子,居然产生了这种想法,不说诛九族,起码也是杀头抄家的罪过,可谭嗣同的思路一旦打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对皇帝,谭嗣同援引法国大革命的话说“誓杀尽天下君主,使流血满地球”。
对儒学,他就说连我们周边最穷的国家都说,地球上不管是啥国家,只要读儒学都是“人间地狱”。
对旧道德,谭嗣同的暴论即使放到今天都显得非常另类。
他说“三纲五常”里面,什么“君臣父子夫妻”的从属关系都是傻X。
皇帝我们可以推翻,在基督教里面父子都是上帝的孩子,所以大家应该以朋友相称,至于夫妻,就应该像兄弟一般相处。
谭嗣同对旧文化这么痛恨,也跟当时的环境有关。
自从儒学成为官方学说后,孔子的历代后人都被册封为“衍圣公”,孔家在谭嗣同那会早就成了欺压百姓的地主恶霸。
1904年,孔家后人敲锣打鼓把英国国王的画像“请”到府上,在山东被德国侵占后,他们又主动找到德国总督,再挂了副德皇画像,跟侵略者公开眉来眼去。
谭嗣同是如何一边痛恨侵略,痛恨满洲贵族、强调汉民族主义,一边力主全盘西化的呢?这点他倒是和伊文斯并不一样,他有一套现在看着很天真,但在当时却非常自洽的逻辑。
他认为当时的中华民族,已经被外族统治者摧残得失去了我们的优良传统,因此只能用西方的思想重新构建我们的精神。
在变法成功前,中国人可以先利用西方。
比如当时英国和俄国不断进军中亚开拓殖民地,谭嗣同认为,可以故意骗他们说中国认为西部“大而寒瘠,毫无利于中国”,不仅转移了英、俄侵占我们沿海和内地的注意力,还能让两国互为掣肘,谁也抢不到这片土地。
德国蚕食我们的山东,谭嗣同就建议让英国和日本一起进来,因为他觉得当时的英国和日本更文明,可以对付野蛮的德国人。
谭嗣同认为,等这些列强发现自己被利用,已经是10年后了,那会中国变法早就成功了,驱赶这几头狼就跟打狗一样简单!
1898年,与谭嗣同创办南学会、群萌学会,此时全国各地已建立以变法自强为宗旨的学会、学堂和报馆达300多个。
在一片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光绪皇帝于1898年颁布了“明定国是”诏书,“戊戌变法”正式开始,谭嗣同也因为在地方推行新政有功,奉诏进京担任军机处章京,协助推行维新。
尽管谭嗣同暗地里有强烈的反清思想,但为了推行变法,他决定隐藏想法,先以“维新保皇”的面目进京,以求掌握权力。
在组织上,谭嗣同一面和维新派的梁启超、康有为结交,一边在天津和南方参加“在理教”和各种会党,黑白两道都研究。
在行动上,他一面上书朝廷,试图混进权力中心实现自己的抱负,一边让好朋友唐才常和王五招兵买马,随时准备起义。
谭嗣同的行动在天真和幻想中,又夹杂着几分冷酷和果决,相比最初为国家前途感到苦闷,此时的他在湖南经办各种实业,号召开矿山、修铁路,办革命报刊,已经变成了为了理想,敢于尝试一切手段的行动派。
不料,被国人寄予了巨大期望的维新运动仅仅只持续了短短103天。
当时的朝局里,一边是以慈禧太后为首的守旧派“后党”,一边是刚刚亲政、想推行变法的光绪帝,这派被称为“帝党”。
1898年1月,后党的满人礼部大臣怀塔布等人阻挠光绪出国考察,6位大臣被集体罢免,为了报复,慈禧下诏夺去了光绪老师翁同龢的职务。
在谭嗣同等人推行的新政里,最重要的一项包括裁撤鸿胪寺、光禄寺两大清闲衙门的官位。
可这两个机构本来就是给满清勋贵子弟吃闲饭的,老祖宗入关时就把我这辈子的活都干完了,你凭什么砸我们饭碗?
在勋贵的压力下,守旧派纷纷上书要求处斩康有为,罢黜谭嗣同等人。
在压力之下,维新派将希望寄予在两名汉人重臣身上,一位是在湖北推行变法的张之洞,此时他已被光绪调进北京稳住局面,另一位则是手握重兵的袁世凯。
结果,这两个人最后谁也没指望上。
张之洞看清朝中两党相争后,故意滞留武昌不肯北上,还刊登了公告《劝学篇》 ,只赞成学习西洋技术,反对政治改革。
到了年中,几路军队在慈禧太后的命令下已经开往北京,准备物理消灭维新派,在这样的危局下,谭嗣同提出了一个常人根本不敢想的建议——发动兵变,囚禁慈禧。
当晚,谭嗣同身穿夜行衣,藏着短火枪闯进北京法华寺,威逼利诱袁世凯带兵勤王,袁世凯当面答应了,但等谭嗣同走后又向慈禧告密。
1898年9月21日,慈禧先下手为强,带兵将光绪囚禁在瀛台,随后下令逮捕谭嗣同等人。
从光绪被秋到逮捕令下发,中间足足有2天空缺,梁启超劝谭嗣同跟自己一起逃去海外,结果谭嗣同却拒绝了。
谭嗣同在《仁学》 写道,自己是死而复生的人,活着应该为国家做点事情。
如今变法失败,在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面对来劝自己的梁启超,谭嗣同说:“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程婴、杵臼,月照、西乡,我与足下分任之”,说罢二人相拥告别。
在等待被捕时,谭嗣同还假冒父亲的笔迹写了几封“绝交信”,用父亲的口吻骂自己不该办新政,声明要断绝父子关系,帮父亲减轻责任。
24日,谭嗣同在浏阳会馆被捕,被判斩立决,在狱中,谭嗣同写下了传诵千古的《狱中题壁》 。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在“古筝行动”里,伊文斯被“飞刃”切成三截,有传闻说,在走上菜市口刑场时,谭嗣同也饱受折磨才死去。
伊文斯濒死时还在爬向留有绝密信息的电脑,谭嗣同在刑场上也大呼“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3
伊文斯自己是个降临派,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反而是帮助了地球人。
伊文斯在三本小说里总共也没出场几次,但他对后续故事产生的影响完全不亚于叶文洁。
伊文斯通过和主对话知道了,三体人的思维是透明的,不善于战略伪装,伊文斯这些资料落到地球人手里之后,大家才想出了“面壁计划”对抗三体人。
三体人让ETO刺杀罗辑,伊文斯刻意在命令里加了一条,不能显示是ETO做的,以免引起注意。
然而,精心谋划的刺杀非但没有杀掉罗辑,三体人和伊文斯的慎重反而让地球人发现了罗辑的重要性,促使罗辑成为了面壁者。
同时,伊文斯附加的“以免引起注意”的要求,给罗辑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三体人之所以要杀他,不是因为某种超能力,而是因为某种别人也可以拥有的能力”,帮罗辑缩小了思考范围。
ETO组织被打击之后,拯救派已经分崩离析,只剩下继承伊文斯思想的降临派在维持。
《三体二黑暗森林》 里,正是这些降临派重新接受三体人的命令,执行破壁计划,同时阻止人类的逃亡主义。
这些人天天借着智子的名义在太空军和联合国中间挑拨离间,搞到最后,被他们告发反而变成了一种荣誉,比懂王当年的制裁名单都靠谱。
正事一点没干成不说,真正计划要逃亡的章北海还在他们眼皮底下漏了过去。
等于说虽然伊文斯对三体人忠心耿耿,但他和降临派的所作所为最终阴差阳错,都是在帮地球人。
在得知地球人的思维不透明之后,三体人就产生了抛弃伊文斯的想法。
三体人明明有智子监视,但却没有通知ETO政府的抓捕计划和古筝行动,因为站在三体人的角度看来,伊文斯你老说自己是卖球贼,但从你的举动上看,你明明就是曲线救球嘛!
谭嗣同作为为中国探索出路的先行者,有不少想法都受到了时代的局限,他那个年代也没有共可以投,所以他就只能抱着自己不够完善的理论,用自己有限的手段去闹革命。
甲午海战之后,目睹了洋务派失败的谭嗣同回到湖南,创办了长沙时务学堂,也是现在湖南大学的前身。
除了新式学堂之外,还有武备学堂、民团、南学会、办《湘学新报》 ,举办民团、开矿等等等等等。
这些政策使得湖南成为了当时中国最富有朝气的省份,比起昙花一现的百日维新,这些政策对中国革命的影响深远得多。
长沙时务学堂的杨树达,后来成了中国科学院院士;范源濂当了北京师范大学的第一任校长,还有不少人在辛亥革命的路上当了烈士。
谭嗣同在长沙时务学堂教出来的青年才俊里最有名的一个,叫做蔡锷。
南学会的精英里,有一个叫做杨昌济。
后来发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杨昌济教出了教员,蔡锷带出了朱德。
尽管谭嗣同的革命并不成功,但他在困惑中探索,在彷徨中思考,在悲愤中觉醒奋起的壮举,已经足以激励一代代中国人继续为民族探寻出路了。
薪火相传,正是这两个人,成为了新时代革命的领袖。
在读到谭嗣同的各类著作后,已经走上革命道路的教员曾经评价道:谭嗣同是在中国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求真理中最杰出的一个。
正如谭嗣同的字“复生”一样,他的精神最终复生为千千万万名志士,将革命之火燃遍了整个旧世界。